月夜の潮騒 - マンダリン

 @同病相恋 生日快乐我的表!久未动笔非常生疏,写了一个拙劣的人鱼am送你。希望你开开心心年复年!顺便在此悄悄祝愿我表暗恋成真!不负有心人!



他晨起,穿衣,一时意气决定散步。路过下庭时才想起他忠诚的乔治,不禁揣猜这位仆人的反应。估计会对这一壮举颇为惊讶:倒不是责备他再次的不告而别,而是用一种峰回路转的语气与其他仆下说:“陛下生活自理了!” 他觉得好笑,又毫不在意地抿了抿嘴角,仍然在走。这个秋天的卡梅洛特还没有醒来,朝雾未散,甚至苟存着夜晚的三分醺醉,穿梭而来的光线于是显得格外优柔朦胧。他路遇啁啾鸟鸣,锦鳞游弋,浓荫匝地,小径逶迤,却全都并非他心所求。只是一路由风推搡着,来自东西南北的风,吹蓬他的上衣,仿佛胸膛内豢养了几只扑飞的白鸽。 

他走着,雾散去了。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清晨:一朵蔚蓝的云彩,一颗蔚蓝的月亮,一只蔚蓝的鸣叫着的小小金铃子。他曾听人说过风眼也是蔚蓝的, 但和所有的蓝都不一样,徐卷着他内心的风暴中央在心尖也在浪尖,那是一双大海的眼睛,是他身之所往的方向。 

他未曾游遍各大洋,不知道是否所有一望无垠的汪洋都会有一个引人遐思的古老传说。很小的时候亚瑟从书里读到过人鱼的故事。旧书的插图泛黄且拙劣,使那生物被描摹得与丑陋凶恶的利维坦无异,没有鲜嫩的微笑,更没有柔情的眼波, 在昏黄灯光下差互獠牙却还想蛊惑人心。加之他父亲对法术一贯避之不及,他对这种生物也从来生得无半点好感。 
可是那个落水的暴风雨夜却使他一心记得了,星敷电发中有过一双同样的蓝眼睛曾经长久地注视着他。那是属于大海的眼睛,惊雷落下,在那条人鱼的眼中却霎时软去锐力,一波一波地漾开。仿佛这仅仅只是一颗会爆炸的银色焰火,在晚空中升起,让流光溢彩映进情人的眸心。冰冷的海水下一点微乎其微的温度握他在手心,阻止他陷入另一场不易醒来的梦。 

后来他便常常来到这片海边了。就如同此时此刻他立于此一样,不自觉地提步,转眼便来到,期冀着一双日日夜夜来他梦中追的眼睛。别人问起,却又欲盖弥彰地将一切推究给自在来去的风和稍显郁悒的心情。多么愚蠢,愚蠢,愚蠢又俗不可耐!他甚至不记得他的小人鱼的模样,是动人或者平庸,只知道对方有一颗小心翼翼的善心,救过他的命。可是仅凭这一点,他就无理由地,近乎热忱地相信,他们终于一天会再见,哪怕海辽阔而沉默,从不回应他的等待。 

没有人知道好运会不会临幸我们的王子。太阳永远苛求着亘古不变的角度,杲杲升起又沉沉坠下,潮声的沉默更迭夜以继日,鸥鸟不知疲倦地鸣叫,长而尖锐,哨子似的。亚瑟沿着沙地,一日日慢慢地走,赤裸的脚掌踩进细沙也沁出一点细沙似的碎响。他已经习惯于此,离开人群熙攘的他的卡梅洛特,高朋满座的他的宴席,俯首称道的他的朝臣…和无人知晓的秘密于傍晚幽会,只是对象置身事外。他忽然自觉讽刺地笑了笑。杌陧不安的等待,欲言又止的试探,欲盖弥彰,无人应答。痴情者大多甘作幕后英雄,宁愿七情六欲在心火中慢熬, 也少一味单枪匹马的无畏。他忽然觉得大海潮汐每一个浪花都张牙舞爪地翻滚着,要咬住他的肉身,正像堂吉诃德的风车怪物一样无声地宣战。他被这一想法取悦了,停下脚步,转过身对着寂寂的海面故作嚣张地喊道:“来啊!”他感到内心一阵松快,仿佛他正是披着破烂盔甲的骑士,游侠四方,却为千夫所笑。 

可是无人笑他,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小小的浪花掀起的声音。余晖里一个黑发少年半身浮于水面之上。浮光跃金,他的短发仍然有些湿漉,像鸽羽一样落于耳际。可是他们相隔太远,他看不清他的眉目,只知道他在笑,天真地,近乎狡黠地微笑。可是亚瑟怔怔地敛起笑容,愣在原地了。

他知道,那是他的阿佛洛狄忒,为他破浪出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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